《謎樣的雙眼》除了死刑，還有更好的復仇與正義方案嗎?

死刑、廢死的問題，每隔一段時間就會熱議一陣子，究竟怎樣才是終極的正義，其實很難有答案。不過每次想到這個問題時，我都很想推薦這本書以及電影：《謎樣的雙眼》。

在某個程度上，小說與電影各自用不同的方式，回答了這個問題。

中文版的原書封長這樣，其實我不太喜歡，如果在書店看到這封面我肯定是不會拿起來翻的XD 不過在美版電影推出後，封面換成電影劇照竟然又更糟了，那就不在話下…

在多年前電影推出時就看了，觀影結束後回家看了好多心得與劇評，震憾的感覺難以平復。

劇情始於一個兇殺案件：

「查帕洛和伊蓮娜同在法院工作，他壓抑著對她的熾熱情感，因為他不知道，此後將很難有機會吐露愛意。那一天以前，莫拉雷斯還沒失去年輕美麗的妻子莉莉安娜，再平凡不過，卻再幸福不過，他根本無法想像未來將化作一片廢墟。直到那一天來臨，查帕洛接到一通報案電話：被害人莉莉安娜，二十三歲，在家中遭人強暴殺害。」

隨著追凶查訪的過程漸次展開，交織著阿根廷當時詭譎有如台灣白色恐怖時期的政經氣氛，身為被害者家人的丈夫，以及主角查帕洛得面臨不只一次與正義錯過的失落。但也因此有更多的機會反問自己，如果這次犯人順利落網、如果他自白招認、如果他被判死刑或終生監禁，那麼，這個事件就可以結束了嗎？　或者，這就是最好的結局了嗎？

好不容易將犯人送進牢裡，對主角來說卻僅僅被判了25年徒刑，這樣是多還是少？更荒謬的是犯人竟被吸收為國家的「蓋世太保」而保釋，這時連身為執法人員的主角查帕洛都不禁脫口建議被害人的丈夫：不如你就自己殺了他吧。如果國家無法為你執行正義，或者這個雖不滿意但也只能接受的徒刑，竟然這樣被取消了。

那麼，且不管是否可行，殺了仇人是否就是皆大歡喜的正義呢？被害人的丈夫莫拉雷斯在面對主角建議「讓他嘗到痛苦」的說法之後，他回答：

「是嘗到沒錯，不過不多，太少了。而如果您能保證，我朝他開四槍，沒讓他送命，而是癱瘓，自此躺在床上苟延殘喘到九十歲，這樣還過得去。」「回到我能想像的最嚴重狀況。假設真的有地府，我第一顆子彈就送他見閻王，接下來三顆子彈白打。然後我終生監禁，沒有假釋機會，這輩子差不多活到九十幾歲。戈梅茲呢，倒地前，早已斷氣並解脫一切。我卻得花半個世紀的時間在監獄裡嫉妒他的幸運。說真的，死亡是一條太便宜的解決途徑。相信我，事情永遠不可能那麼簡單。」

被害人的丈夫莫拉雷斯，在原著小說中的個性是沉默不多言但對於追案與找出犯人有近乎偏執的決心，當第一次追兇失敗讓犯人警覺逃走之後，為了找出犯人，他用最原始的方法，每天在車站凝視過往的人群，等待「睹」到對方的那一刻。他把人生中剩餘的時間都奉上，他有無數的時間思考該怎麼找到犯人，也有無數的時間思考找到人之後該怎麼辦。後者才是問題的核心，當故事進行到底，莫拉雷斯真的以驚人的時間執行了他的正義，那是他思考出能令兇手最痛苦的方式。

小說與電影以不同的角度呈現最終的結局，但無論是哪一種，跟著虛擬的劇情進行到終局，觀者還是會有強大的徒勞感，悲劇已經不可逆，而所謂的正義要如何償還？即使在故事中如願的發生了，你將會發現永遠沒有完美的正義，或是正義的代價，比你所想像的更多。那麼面對罪惡的償還，是否在真實的世界裡，會有多一種選擇的角度呢。